文/张观怀
炎陵县城西侧有一座普普通通的石板桥。据《酃县志》记载:这桥是清朝咸丰元年(1851年)建成的,两拱一墩,麻石结构。别看这桥年代久远,却留下了一代伟人的战斗足迹,在井冈山革命斗争史上占有它光辉的一页。这就是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接龙桥。
“七一”前夕的一个夜晚,我流连于接龙桥上。只见一位老伯,眯着眼睛,侧作耳朵,似乎在聆听桥下的流水声。出于好奇我前问这老伯:“这么晚了,你老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老伯睁开眼睛望了我一眼说:“你还不知道吧,这桥是有灵气的哩。每年的‘七一’、和‘十一’前后的日子里,在夜静之时,坐在这桥上还能听到毛委员在这里指挥战斗时留下的枪炮声。我心里很明白,这是老伯对革命先辈们的一种缅怀之情。至于他说他能听到当年接龙桥战斗中的枪炮声,那也许是科普知识中介绍过的所谓磁场反应现象吧。
老伯以为我想问个究竟,便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点燃一支香烟,干咳了两声,便给我讲起了他说从他爷爷那里听来的接龙桥战斗的故事。
那还是民国17年,毛委员已经在井冈山树起了革命大旗,酃县也红了半边天。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军余部和湘南起义的各县农军,正准备向井冈山转移,上山去找毛泽东。这时还在中村为工农革命军上政治课的毛泽东闻讯后,立即兵分两路,楔入湘南,阻击尾追而来的敌军,掩护朱德、陈毅部队东撤。
毛委员率工农革命军一团到桂东、汝城一带击溃何其朗的“宣抚团”后,途经资兴、彭公庙返回酃县城。刚驻扎下来就接到敌情报告,吴尚第八军张敬兮团和罗定的攸茶保安团正由茶陵向酃县窜来。毛委员决定在接龙桥组织一场战斗,痛打来犯之敌。他与师参谋长兼一团团长张子清商量,决定宛希先率一营为左翼,扼守湘山寺高地;张子清率三营为右翼,占领天河仙,与左翼为犄角之势,互为照应。毛泽东率陈伯钧的团直属队据守接龙桥,控制湘赣大道。酃县赤卫大队为预备队,同时负责组织群众担任战场救护工作。
20日下午,战斗打响了。张敬兮团对天河仙阵地发起了进攻,枪炮声响彻一边天。敌人依仗人多势众,竞以营为单位组织轮番冲锋,我军居高临下,利用有利地形以少胜多,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战斗非常激烈。张子清见状,急命九连连长王良、党代表罗荣桓率部迂回到敌军背后偷袭,敌人以为中了埋伏,就仓忙撤出了天河仙。
罗定率领的攸茶保安团在湘山寺也遭到了一营的痛挫后,不敢恋战,双方形成对峙状态。从天河仙撤下来的张敬兮,改变部署,决定两个团集中攻打湘山寺,企图来个重点突破。张敬兮亲自督战,于是湘山寺这边的枪炮声又炒豆般地响了起来。
毛委员在接龙桥上,见天河仙方向的枪声渐停,而湘山寺这边枪声骤起,分析敌人巳放弃天河仙,重点进攻湘山寺。于是派人通知三营下山打敌人的屁股。同时命令陈伯钧率预备队从小路赶到碧江河边,阻击正在过河的敌人。张敬兮突然听到后面有了枪声,生怕革命军切断后路,落个关门打狗,便丢下百多具尸体,慌忙夺路撤回了茶陵。
这一仗打得好苦啊!团长张子清身负重伤,还牺牲连排干部七、八个。老伯说:他爷爷的表兄弟就是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
我想再问问老伯,只见他这时又眯起了眼睛,手里燃着的香烟也顾不上吸,正聚精会神地在聆听着。我不便打扰他,因为从他专注的神态里,我知道他又听到了当年接龙桥战斗的枪炮声。
(责任编辑:卫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