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又铮
毛委员考察渌口农民运动实录
早在1927年3月，时任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的毛泽东在著名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谈到“十四件大事”的第七件时说：“渌口伏波岭庙内有许多菩萨，因为国民党区党部房屋不够，把大小菩萨堆于一角，农民无异言。自此以后，人家死了人，敬神、做道场、送大王灯的，就很少了。”
毛泽东是何时来过渌口伏波岭？他考察渌口农民运动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情景？笔者查资料，走访许多老前辈，逐步知晓了一些情况。
有个叫程炳生的人曾证实，毛主席是1927年2月初来渌口伏波岭考察农民运动的。1926年9月，他选为醴陵县总工会执行委员会组织委员，1926年冬调来渌口整理渌口总工会。大概是这年旧历年底（即1927年1月31日、2月1日），他从渌口回醴陵老家过年。当时，毛委员正在醴陵考察农民运动。回到醴陵后，中共醴陵地委书记罗学赞同志和渌口埠委书记兼农会委员长孙小山同志告诉他，毛委员将去渌口考察农民运动，叫他早一些回渌口作准备，同时强调保密纪律。于是正月初二、三，程同志就赶回渌口，立即吩咐工会负责人把渌口的伙铺和一切坏人注意起来，组织工人放哨。次日，毛委员在孙小山陪同下来到渌口，他和渌口农会负责人在离渌口半边街三、四里的地方接到了毛委员。
毛委员没带什么东西，穿着蓝长衫，是从接龙桥越过码头墩子到达伏波岭的。委员到渌口，看见伏波庙里一些菩萨堆在一边，问：“这是什么？”主席说时带着笑容。孙小山就说：“请他们偏安一下子，让我们无产阶级来办公。”主席带着笑容说：“稳健！稳健！”主席看过以后，就在伏波岭农民协会办公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吃过午饭，毛委员为了考察农村情况和农民生活，在孙小山等同志陪同下，从李公庙过河，去南岸访问，先到许家祠堂（乡农协会），在上进东边第一间房内坐了一阵。因总工会有事，程炳生没有继续陪同毛委员去访问就回渌口来了。事后，听同志们说毛委员还访问了几户贫农。
毛委员访问南岸后又回到伏波岭。晚上，毛委员在伏波庙内台开了渌口工农运动骨干会议，工会的程炳生、农会的胡晋高等人，商会的刘玉和、女子联合会胡笛梅参加了会议，大概二、三十个人，以农会的人员占多数。毛委员仔细听取了各同志的汇报，并与孙小山同志研究了后段工作计划，对如何开展革命斗争作了指示。
张碧如、赵正益、刘炳皇、刘育秋、刘兰高、陈少连等老同志也亲眼见到毛委员当年来渌口的上述情景。当时，伏波庙内：第一间是妇女联合会办公室；第二间是农民协会办公室；第三间是孙上山办公室兼宿舍。毛委员住在孙小山那间房子里。 房内放置有一条能转动的椅子，两条藤椅，一具书架，八角书桌，脸盆架，棕绷床，印花被子，还有一张从学校借来的极普通的床。
在渌口，首先成立的是雪耻会。相继又成立农民协会、总工会、商民协会、子女联合会、儿童团、儿童娱乐团，各行各业都挂了牌。到处都有“打倒土豪劣绅”的口号。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工人、农民、学生有组织有计划地对反革命恶势力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心魂魄的斗争：（一）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禁运洋货。例如，封闭了当时在渌口的两个洋油公司（一个是美国的，一个是英国的），封油二十多万斤。（二）打击土豪劣坤。例如，捉回畏罪逃跑的土豪劣坤刘祖香，戴高帽子、猪脑壳游垅；再如，对地主、豪坤、管会堂的进行清算。（三）破除封建习俗。（四）组织工农武装，开展武装斗争。如，1928年1月12日，北二、三区农民自卫队组织了攻打渌口团防局的斗争。那天清时，由彭飞天率领几千武装农民分三路进攻渌口，相持一日，夺取了团防局的一些枪枝、弹药，我农民自卫队有几十人英勇不屈，壮烈牺牲。当时，在乡村阻禁谷米等工作也是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革命烈士孙小山的故事
其实，上文引用毛主席《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毛委员说到渌口伏波岭庙里的菩萨堆于一角，自此信迷信的人少了些，还说：“这事，因为是农会委员长孙小山倡首，当地的道士们颇恨孙小山”。
毛委员在这里讲的孙小山，字崇铎、号正梅，是当时醴陵县农民协会的主要负责人。1891年1月11日，他出生于醴陵县城关镇丁家坊。兄弟四人，他居长，后来，他和小弟孙少朴都为革命英勇牺牲，是大革命时期醴陵的著名烈士。
孙小山的家庭以耕种为业。父亲孙兰芳，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民。他家住在大路旁，为方便过路贫苦人，总是架设简易床铺，免费提供歇宿。夏天，家里经常烧一大缸茶水，给过路人饮用。父亲的行为有着潜然默化的影响，使孙小山从小就十分同情穷苦人民，对有钱有势的人则表现得十分冷淡。青年时代的孙小山，不仅爱憎分明，富有正义感，而且有着高度爱国主义精神。在读书的时候，常常向学馆里一些蒙童宣讲秋瑾、徐锡麟等革命党人英勇就义的故事和同盟会的革命纲领。
孙小山有个舅父张伟名，又名张智，追随孙中山干革命，后在广州某部队工作。这时，孙小山毅然投笔从戎，离开醴陵到广州。辛亥革命失败后，又回到家乡，从事小学教育，后到县立中学，于1924年冬加入中国共产党。
在县立中学期间，孙小山以教育工作为掩护，积极组织反常反封建的爱国斗争。在他的帮助下，该校学生左权、宋时轮等人，组成了“社会问题研究社”。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后，孙小山 、易足三等人发动进步师生到县城各商店和火车站查禁仇货，还举行反帝爱国游行示威活动。1925年冬，中共醴陵地委成立，孙小山为地委委员之一，分管农运工作。1926年，他帮助农会支持北伐军顺利进驻醴陵县城，并从各方面给予了大力援助。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孙小山巧妙占领了议会的房屋，反动议会尴尬被取缔。
1926年秋，党派孙小山到渌口（原属醴陵，现属株洲县），具体组织领导工农革命运动。1927年2月初，毛委员来醴陵考察农民运动，由孙小山陪同。后来，毛委员到渌口考察，孙小山也一直陪同。此后，遵照毛委员指示，工农运动深入发展。孙小山又着力抓了四项工作：一、整顿农会组织。二、镇玉反革命。三、建立农民武装。四、广泛深入地开展经济斗争，把解决贫农的土地问题提到议事日程。
1927年9月初，孙小山带领醴陵在安源的工农武装参加了毛委员创建的秋收起义部队，在醴陵建立了工农革命政权——中国革命委员会湖南醴陵分会，革命红旗在醴陵上空高高飘扬。
1928年4月，因有人告密，孙小山于23日在东堡被捕，当日下午被杀害于醴陵状元洲。时年37岁。
自毛委员考察渌口农民运动以后，工农革命劳动更加蓬勃发展，大有日行千里之势。
（责任编辑：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