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山秋瑾故居探幽
文/红叶
登上石峰区的九郎山,被一个刻在石碑上的传说深深感动了:唐太宗征战南方,右眼受箭伤,在此处遇到3位释家弟子和6位郎中相救,等他伤愈凯旋京城后,寻找救命恩人而不得。于是嘉封9人为“九郎仙”。此山因而得名“九郎山”。
“来参大雄殿仰慈航普渡法雨频施,登上九郎山觉南海非远西天在望”——念着大殿上这充满禅意的楹联久久地沉思,恍然而悟:这片充满灵性的山水,挑战全新的历史机遇,规划好的九郎山自然风景区正要威名远扬。
九郎山怎么可能忘记,山下荷花乡大冲村秋瑾故居的遗迹。秋瑾故居是1896年她与王廷钧结婚用的大冲别墅,考证为“和田庄”。临面有一口池塘,走过池塘,看到对面有几十间排列整齐的木质房子,这是有文字记载的新群中学。往山里走,沿山势只见一条用暗灰色大方砖垒砌而成的围墙。围墙之内,有残破的旧房子,看见一堵厚重的古墙,那便是故居保留至今的老墙,隐约能透出曾经的繁华与沧桑。古墙背后一棵高大枯死的玉兰树孤单地屹立在重叠的翠色中,巍然不倒。据说这株玉兰树是秋瑾从日本带回来亲手栽种在这里的,曾经枝繁叶茂,近百年花落花开,生命盎然。
古墙上历史斑驳,风雨沧桑,好在老建筑的砖瓦还在,古建筑的大致轮廓还在。根据湖南文史馆研究员邹华享考证,1939年王沅德(秋瑾之子)将这故居别墅无条件赠与新群中学做校舍,后改为大冲小学。文献中描叙大冲王氏别墅有房屋200多间,雕梁画栋,气势恢弘。
我们在古墙边流连,寻找岁月的印痕,充分想象王家当年如何的繁荣富足。听说此处故居融合了秋瑾娘家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长廊曲折,小巷幽深……想象在这里曾燃起革命的火种,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我似乎看见一位身着和服、喝酒配刀的奇女子在玉兰树下闻鸡起舞的飒爽英姿,似乎看见她脱下嫁衣挥毫泼墨的英勇豪气:“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远看故居,有一种寂寥悲壮的空间感,无限地伸展着……我的心不停地颤动着,星转斗移,天上人间,追古之幽思油然而生。木房子、灰色古墙、灵气的池塘、虽枯不倒的玉兰树、九郎山重叠的翠绿,都被这午后的阳光渡上了一层金黄的梦幻般色彩。奇妙而清晰的布局,诗意而美妙的构思,绘成了一幅完美和谐的历史水墨画卷,一朵硕大的玉兰花耀眼夺目,好似在白色的屏幕上。秋瑾的一生真实地再现眼前:秋瑾出生厦门,长在湖南,2次东渡日本,后就义于浙江绍兴。她在辛亥革命中主演了最为悲壮的一幕,她在秋风秋雨中涅磐,为中国女性革命者写下最为有力、最为英勇的一笔。从浙江的轩亭口,到湘潭市十八总的“义源当铺”,到九郎山下的“和田庄”,我曾一路寻踪致敬。流淌了千百年的湘江之水滋养了一代鉴湖女侠,以至后来她的灵柩辗转从湘水运回湘潭,最后又魂归西湖。她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在演说或提示着她传奇式悲壮的一生。我想,当年她作为地道的湘潭媳妇原可以选择过上安逸、富足、浪漫而诗意盎然的生活。然而,她却抛弃了这一切,选择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革命生涯。从厦门到湖南到日本到北京到浙江,她选择了从和田庄到和畅堂走向大通学堂,最后命归古轩亭口。
她于革命失败后之被捕前,在自己的照片后题下绝笔诗一首,为自己短暂的一生做了一个无怨无悔的总结:
俨然在装此何人,侠骨前生悔寄身;
过世形骸原是幻,未来景界却疑真。
相逢恨晚情应集,仰屋嗟时气益振;
他日见余旧时友,为言今已扫浮尘。
字里行间表达了她决心以死报国的赤诚和视死如归的革命气概。至今读来依然荡气回肠,感人至深。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出版的《中国交通图》上标注有九郎山下的秋瑾故居,到目前长沙至株洲的轻轨正在建设中,将沿线途经秋瑾故居站停靠。现在九郎山下秋瑾故居的恢复工作全面铺开,让我们对九郎山景区的明天充满无限的憧憬与期待。
神奇而美丽的九郎山, 登峰俯瞰:是你,秋瑾,把湘妹子泼辣刚烈的性格诵成一种永恒的精神,以踮脚的态势向远方跋涉;那曾沉淀在山谷里的往事,正如满山遍野盛开着的白玉兰花,虔诚地朝着你离去的方向,漫天飞舞,去缅怀一个温暖诗意的英魂……
(责任编辑:钟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