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学菊
“你是炎陵县科考队的主力，进行过很多次科考活动，这里面最刺激的是哪一次？”与朋友闲聊，他如此问我。
我脱口而出：“是对毛鸡仙林区‘娃娃鱼’的探访。这片林区分布有‘植物熊猫’银杉，我们前去考察，结果意外发现了‘娃娃鱼’。毛鸡仙林区因为这两个宝贝，很快被列入炎陵桃源洞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保护点。”
“娃娃鱼？”
“是的，”我解释说，“它学名叫大鲵，是世界上现存最大的也是最珍贵的水陆两栖动物，是国家二级保护两栖野生动物。它的叫声像婴儿的哭声，因此得名‘娃娃鱼’。大鲵分布在湖南省炎陵县一些山林植被保存完好、长年清泉潺湲的山涧溪流中。一次，我们进入分布有‘植物熊猫’银杉的中村瑶族乡毛鸡仙山坡考察，听到婴孩啼哭声，以为是当地‘女儿国’抛弃女婴于荒林山野，正欲巡声捡拾时，当地向导曾告诉我们，解放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就不曾有人家抛弃女婴了。这是‘孩儿鱼’在叫。”
“慢、慢，”朋友着急地说，“你这话里说的‘女儿国’‘孩儿鱼’等名词，不解释解释，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地老百姓把‘娃娃鱼’唤作‘孩儿鱼’，”我说，“至于‘女儿国’，是因为毛鸡仙下的龙凤村九山组一带的老百姓家，所生孩子十之八九为女儿。”
“然后呢？”朋友来了兴致。伴随着朋友的追问，有关娃娃鱼的科考活动往事也在我头脑中愈发清晰。
那是一个夏雨初歇的傍晚，我们这些考察队队员对“娃娃鱼”都十分感兴趣，于是趁着月明星稀，在向导曾的带领下，向着脚盆潦溪进发。
攀悬崖，翻山岗，钻密林，跨湍濑。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后，我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都像喝过几两烧酒的斗士，兴奋不减，斗志倍增，跟着向导曾，向前向前……
“嗬唉。”突然，一声类似婴儿的啼哭，盖过喧豗的溪流声响，从我们跟前的溪涧传来。
“这就是‘孩儿鱼’在叫。”向导曾小声而激动地说。
“便于我们接近，”考察队长老康拽住向导曾问道，“又不惊扰‘孩儿鱼’，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我们在‘孩儿鱼’鸣叫的下方，”了解地形的向导曾略一思忖，答道，“溯溪而上，借着喧噪溪流声的掩护，我们一步步地接近。”
“行！”科考队队员一个个兴奋至极。
万幸，脚盆潦溪起源于毛鸡仙，汇入炎陵与资兴、桂东交界的八面山下发源的洣水，溪流不长，易涨易退。我们接近溪涧时，溪水已经没有了我们出发时在驻地门口看到的那般汹涌澎湃了。这无疑给我们考察队的溯溪而上创造了有利条件。
溪涧很陡，溪流还急，又是夜间密林的攀登，我们一个个手脚并用，在头顶矿灯的照射下小心翼翼地爬行。
“嘘！”向导曾突然站住，叫大家屏声。
“怎么啦？”队长老康小声地问。
“看，那溪涧边有一条扁担长、锄头柄粗的蛇在吞咽一只石蝈（石蛙），‘孩儿鱼’就在离蛇、蛙不远的地方。”
我知道，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景剧即将在我们的眼前上演。
“那我们要怎么行动，”队长老康请教（下转第38页）（上接第35页）向导曾，“才能当好‘第二黄雀’？”
“等‘孩儿鱼’把吃了石蝈的蛇吞咽到一半，我们下手！”向导曾稳操胜券。
“大家注意，”老康吩咐我们几个跃跃欲试的青年，“千万不要弄伤‘孩儿鱼’，考察完毕后，我们再把它放归溪流。”
我们静候两个小时，才等到向导曾所说的情况出现。好在充当“第二黄雀”的角色的我们扮演得很顺利，很快就把“孩儿鱼”和蛇一并装入可以容下两三百斤稻谷的麻袋。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们弄到了考察队驻地。一称，蛇与“孩儿鱼”合重98斤，孩儿鱼净重92斤，体长1米15，专家初测年龄可能超过150岁。
（责任编辑：黄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