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尹 政
1916年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裂，直皖奉三系爆发战争，军阀混战的局面相继形成。这时候军阀各自为政，为争夺地盘，扩充军力，连年混战，民不聊生，使整个中国陷入到混乱之中。 打倒军阀，结束封建军阀的黑暗统治成为当时中国人民的迫切要求。正是在这一背景下，1924年国共两党合作，组建了广州国民政府，1925年7月6日成立军事委员会，随之，将各派军队统一编排为国民革命军。
从平定广东商团、两次东征等战役中总结经验，认识到必须建立一支以共产党员为骨干的革命队伍。于是在周恩来的具体指导下，以铁甲车队为基础，于1925年11月21日在广东肇庆成立了叶挺独立团，团部设在肇庆阅江楼，全团共有2100多人，下设有三个营和两个直辖队。
1926年3月，湖南赵恒惕部第四师师长唐生智看到革命力量急剧发展，在与两广的革命势力取得联系后，起兵驱赵，占领长沙、岳州，宣布代理湖南省长。唐的举动让吴佩孚认为时机已到，吴一面委任赵恒惕部第三师师长叶开鑫为湘军总司令，一面以援赵为名，派兵入湘，攻打唐生智。唐被迫退守衡阳等地，向广州求援，并投靠国民政府。但驻粤各军对北伐态度较为冷淡，持观望态度，不愿意入湘援唐，尤其谭延闿和程潜原系湘省军人，与唐尚存旧怨，更加不愿援助唐生智。此时中国共产党在备受打击、压制、排挤的情况下，为推动革命毅然派出自己直接领导的唯一一支正规军队——叶挺独立团挥师北伐。由广州进入湖南郴州、株洲、岳阳等地，其中在株洲地区的战斗尤为重要，对整个北伐战争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渌田首战告捷，攻入攸县城
1926年5月20日，叶挺独立团从广东入湘，在永兴途中，叶挺接唐电报说敌军将于此一、二日内施行总攻，特令叶团援助安仁。于是叶挺安排第一营去保护军械局运输的子弹，第二营进驻到攸县渌田前线，第三营进驻到龙家湾，一连到黄茅铺。此时敌军谢文炳军四团、江西军两团正加紧从攸县线到茶陵线，还有一部分谢军开驻到陈家铺，距渌田十里地。
渌田镇位于攸县最南端，是三市四县交界处，素有“一脚踏四县，三步二搭桥”之称。自古以来，渌田就是连接湘、赣、粤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早在南宋时期便修建由衡阳通往江西的古官道，正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渌田也成为名副其实的兵家必争之地。
6月2日下午五时，叶挺和直属队、第一营连以上干部正在安仁与第八军三十九团詹参谋、张团长宴会上碰杯，地道的湖南菜才上来一半，突然接到第二营长报告：“敌二千余向渌田阵地进行猛攻，职营已全部加入战斗。”叶挺随即向詹参谋、张团长表示自己立刻率直属队和第一营赴前线作战。回团部后又立即召开了会议，叶挺说：“我们不但代表革命军，而且代表中国共产党，这是北伐中的第一次打仗，我们一定要打胜。”①叶挺提议，由团参谋长率领侦探队、担架队、第三连到渌田方向增援，他率第一营、机关枪连、通信连、特务连到龙家湾方向增援。
3日黄昏，增援部队出发，时值下雨，道路泥泞，还好本地农民带路，途中遇到许多三十九团官兵逃回，叶挺怕影响与友军团结，下令对友军回退一律不准阻挠。同时也接到前线报告：第二营、第三营由于友军回退，陷入困境，急需增援。在了解完战地情况后，叶挺决定以团的主力在4日从渌田、黄茅铺之间敌人结合部出击，消灭敌人于渌田、桑田地区。团参谋长按照叶挺命令，于4日四时以一部向渌田正面进攻，主力从渌田以东插到敌人侧后向铁丝坳攻击，激战了数小时，渌田一带敌军全线溃败。叶挺主力从黄茅铺以西绕到敌人侧后攻击，黄茅铺之敌也全线溃败。于是两路部队乘胜追击，5日早上，直接攻入了攸县县城，取得了首战大捷，硬是将敌人六个团的兵力全部击溃，一部消灭。叶挺独立团仅死亡士兵8人，伤24人，下落不明31人，以较小的代价击溃了数倍兵力的敌军。②
渌田战斗的胜利被周士第上将评价为：“粉碎敌人进攻第八军、占领湘南的计划，解救了第八军的危机，稳定了湖南的战局，提高了国民革命军各军对北伐胜利的信心，更加鼓舞了各地工人、农民、学生参加北伐的热情，更加提高了中国共产党的威信。”①
独立团在占领攸县之后，叶挺将攸县南岸浮桥拆掉，并通令全团：“我们前面是长沙、株洲、醴陵、萍乡，这一带工人、农民、学生运动都有基础，我们有了依靠，如果敌人来进攻，我们必须向前打，不能向后退。”
先入醴陵城
独立团占领攸县后，吴佩孚在湖南战场转入守势，并利用渌水、涟水阻隔，组织十万余兵力布置在湘潭、长沙、株洲地区。中国共产党多次督促广州国民政府，乘北方国民军还守在南口，吴佩孚主力尚未南下的有利时机，集中兵力进攻湖南、湖北，但蒋介石多方阻挠，多数军队均在广东按兵不动。
至7月上旬，来湘的国民革命军第四军、七军、八军发起了对渌水、涟水防线的进攻，三军旗下众多兵团奋战在湘东地区。其中第四军张发奎率三十五团、二十九团为右翼队，主要担任主攻任务，占领醴陵城。叶挺独立团则为左翼队担任佯攻任务，向泗汾、豆田、龙山铺之敌进攻。至十日独立团克复泗汾左岸的街道，其后攻取了泗汾桥，第三营驻泗汾桥。第一营在追击逃敌时被谢文炳部两个团包围，第一营在营长曹渊的带领下，奋勇冲杀。冲锋时，第二连连长吴兆生负了伤，但仍然指挥部队冲锋，后来他又负重伤，大腿都被打断，倒在血泊之中，战士们要把他抬下火线，他说：“你们抬我下去，就减少了几个人打仗。你们不要管我，快向敌人冲锋！”他大声的喊着：“第二连冲锋、第二连冲锋！”于是战士们被他英勇的战斗精神所感染，奋勇杀敌，而吴连长最后因重伤牺牲在这次战役之中。敌军也被独立团的英勇所震慑，急急向醴陵方向溃退。
叶挺部率第二营和团直属队乘胜追杀，本来担任主攻的张发奎部尚落在后面很远，叶挺亲自登上五里堆东端视察，发现醴陵城内外的敌人兵慌马乱，于是决定乘敌人混乱迅速攻击，率领第二营、第一连、第八连、担架队、特务队协同工人、农民、学生，其中还有妇女发起猛攻，于下午四时三十分先于张发奎部占领醴陵县城。“正是由于叶挺独立团进攻的猛烈和神速，所以国民革命军在这次战役中损失不大，顺利占领了醴陵，也就保证了今后北上的胜利。”③醴陵既下，长沙屏障尽失。7月12日攻克长沙，敌军被迫向平江、岳州方向退却。
从战场形势来看，叶挺独立团在株洲攸县和醴陵的战役，彻底粉碎了吴佩孚进攻湘南的计划。从整个北伐战争来看，湘东战场是主战场，其胜利坚定了国民政府北伐的信心，为后来江西战场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叶挺独立团在北伐首战中取得渌田战役的胜利，并顺势攻下了第一座县城攸县，其后第一次通过多军团协同作战攻下醴陵，对这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力量成功进行了战场检验，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不畏艰难，顽强作战的英勇精神，为我党建军和争取战争的胜利积累了宝贵经验。
参考文献：
①周士第：《周士第回忆录》，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 56页。
②曾建荣：《叶挺独立团北伐首战渌田大捷的作用和影响》，《湘潮(下半月) 》2016年第1期。
③萨波什尼科夫：《中国国民革命军的北伐战争》，《中共党史参考资料》第四册，人民出版社，1979年。
（责任编辑：卫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