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观怀
大院,位于炎陵县东百里许,它与江西的井冈山和遂川县交界。境内崇山峻岭,山高林密。树林深处有一条用石头铺就的古道在山岚雾气中时隐时现,逶迤连绵,古时就仅靠这条石板路联接湘赣粤三省。大院虽说有个院字,但位于山区而且地势较高,最高海拔1600米,最低海拔也在1200米,有炎陵县的“青藏高原”之称。
今年4月15日,县文联组织部分会员去大院赏花。说实在话,早几天我才随炎陵文化研究会会长周新发等人到大院的东西坑寻觅红色革命遗址,遗憾的是来不及去观赏杜鹃花。现在机会来了,何不再到大院去赏赏花。诸君都知道,踏青赏花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活动。
那天,文友们很踊跃,20个座位的中巴车竟来了22个文友,好在路途不远,也只好将就一下吧。车向东行,路过石洲后,汽车就盘旋而上,两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炎陵的“青藏高原”——大院。热情好客的农场张场长担心我们这帮“城里老表”到大山中迷路,特派了一位名叫山林的农场职工引领我们到山林中去赏花。
到大院牛石坪后,我们弃车步行,沿着长满青苔的盐茶古道向大山深处走去。这条古道就是当年大院一个富户带头出巨资倡修的一条盘山石阶路,后来成了炎陵人民贩运盐茶等生活物资联结湘粤赣三省的一条盐茶古道。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又是工农红军往返湘赣的红色交通要道。
3月末的春风裹着一丝凉意拍打着那郁郁葱葱高挑挺拔的楠竹,发出沙沙的响声,象是议论着来访的客人。那插枪般的蓬勃茁壮的春笋直指蓝天,好一派势不可挡天天向上的势头,让人现场领会“雨后春笋”的内在涵义。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一个岔路口。路边有一座好心人建造的筒易雨棚。人们伫立在雨棚前, 这才发现向导还在队伍后面“压阵”,该往哪边走呢?
炎陵县文化研究会会长周新发突然发现岔路旁有一块32开大小的石碑,他以为是个红军墓便上前去探个究竟,发现竟是块路碑。我也凑上去一看,路碑上明白地告示路人“向左通往江西堆前;向右通往江西大汾。”那么通往花海呢?这时,县政协副主席、文联主席萧学菊指着雨棚大声喊道,这墙上写了:看花海的请走右边!
我们转向右边往江西大汾方向走去。这时路更难走了,盐茶古道上长满了水茵茵的青苔,很滑很滑。古道两侧树木林立,那绿树好似一群身着绿色衣裙的少女在舞动着翠绿的袍袖,在翩翩起舞欢迎城里老表进山来。
从后面赶上来的向导告诉我们,前面不远就是花海啦。他把我们引导到一个山坡上,钻出灌木丛,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紫红的、粉红的、鲜红的、花团锦簇。一簇簇、一团团、一丛丛与青翠欲滴的绿树相映成辉,远接蓝天,美不胜收。花海湿润的空气、淡淡的花香令人赏心悦目、清新怡人。阳光下,被山风吹动的杜鹃花,摇曳着腰肢,红色的花朵象姑娘娇嫩的笑脸,绽开着灿烂的笑容。不知名的小鸟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争鸣不已,把春光点缀得十分艳丽,让人置身于一幅花鸟春光的画卷之中。
阳春三月,大院数万亩杜鹃花(当地人叫石榴花,也叫映山红)在迎风招展。虽说大院的杜鹃花开花要比常规品种推迟10多天,但她的盛花期却比常规品种长达1倍多,而且多姿多彩,争奇斗艳,早已有“花海”的美誉。据有关部门考察鉴定,大院至策源这块花海中盛开的还是珍稀品种——云锦杜鹃花。
文友们急忙拿出“长枪短炮”,在万花丛中抓拍留影……
我眺望着远处的红花绿树,好像是当年的工农红军潜伏在树林里待命。那若闪若现的红花不就是红军的红领章和头上的红五星吗?大院,当年在井冈山、湘赣革命根据地的斗争时期的确是一块用鲜血染红了的老苏区。
1928年6月,县委在大院召开党代会,随即在大院成立了第一届县工农兵政府。
1929年1月,井冈山失守,敌人占领了有井冈山前哨之称的大院。面对白色恐怖,第一任酃县工农兵政府主席徐鼎燕 (大院人)带领17个革命骨干与敌周旋,不幸被敌人搜捕,在一个叫马鞍型的山凹里惨遭集中杀害。县妇女部长周亚水(大院绵羊垅人),当时还怀有身孕,也惨遭杀戳。县财政部长李惠云(绵羊垅人)和大院区委书记石世成(小院人)等革命骨干都是在这次白色恐怖中牺牲的。在马鞍型牺牲的18个人中,竟有11个是大院客家人。
1932年正是石榴花开的时候,县独立营长余少屏(深垅长湖人)和战士扶显高(密花中洞山人)从遂川返回酃县时在这里与敌遭遇,在古道旁边的杜鹃树下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1934年4月,红独四团在策源蒲田与敌人激战后,进军湘南。在路过大院竹子溜时,又遭敌人拦截。红独四团奋力反击,战斗中有10多个战士长眠在古道边的杜鹃树下……
我凝望着眼前的杜鹃花,突然想起不知是那一位文学大家说过: 梅花是春的使者,荷花是夏的伴侣,菊花是秋的娇客,水仙是冬的仙子。但我要加一句: 杜鹃花是先烈们的精灵!
啊,苏区大院!
啊,大院的杜鹃花!
(责任编辑:黄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