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清麟
民国著名历史小说家蔡东藩于1920年著成的《明史通俗演义》，我用三个月茶余饭后时间于2015年底“啃”完。说实话，那半文半白的书，又是那么久远的事，加上自己古文根底浅，且年愈花甲记忆力大不如前，读起来非常吃力且效果有如“猴子偷包谷”。这不，花了吃奶的劲，还只敢说是浅读，写点感想也只配说是散记或散思。
从“明帝世系图”可见，明朝从1368年太祖朱元璋开始，传世十二，凡十七帝，至1644年怀宗朱由检吊死煤山为止，满满的276年，是一个时间不算短、体制周备、领土完整、疆域辽阔的封建王朝，虽然与其他王朝一样也有其生命周期，经历了“兴、盛、衰、亡”，但相对而言，其兴盛的时间远比其衰亡的时间要长得多。先贤说：“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国必兴盛：君子道消，小人道长，国必衰亡。”蔡东藩著《历代通俗演义》都是以皇帝更递和皇帝的“表现”为主线进行演述的，所以我也只好“依本画葫芦”，通过对明代各帝王的好恶轨迹与所历“大事”来散记其“兴盛与衰亡”，来说明明朝之所以为“明”而立千古。
首先来看明王朝的“兴”。毋庸置疑，创这一“殊功”者，当然非开国皇帝朱元璋莫属。他，出身草根，父母早亡，童年窘迫，放牛为生；十五六岁时家乡遭大灾，不得不为倍受欺凌的僧人度日；元末天下大乱，为裹腹不得已参加农民义军，凭着不惧死而立功，得到其头目郭子兴赏识，妻其养女；不久继岳父郭子兴战殁，他获得了这支部队的领导权，从此东攻西夺、扩大队伍渐有根基；听从名儒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战略，在一班谋士刘基、宋濂与一群武将徐达、常遇春、汤和及李善长等辅佐下，灭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等割据势力，于1368年建立明朝；旋即北伐，推翻元朝统治，统一南北。他经营明王朝卅年，促进社会稳定，鼓励生产，选贤任能，铁腕惩腐，为王朝的200多年基业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但他中晚期大兴文字狱，“胡、蓝案”中大戳功臣，首创特务机构，封子为王，等等，功过参半。
其次让我们来看明朝的“盛”，这虽与其前面的“盛”和其后的“衰”没有严格的界线。但笔者姑且以朱元璋于1398年逝世开始。他死后，由于太子朱标先其而逝，皇长孙史称惠帝接位，惠帝崇文抑武，宽刑狱，惩宦官，革弊政，是推动明王朝走向“兴盛”的一位发展来势看好的太平皇帝，可惜因朱元璋“封子为王”的原因，其在位不到四年，1402年被其叔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走皇位。朱棣上台后，强统治，严吏治，征蒙古，收交趾，固边防，迁都北京，纂《永乐大典》，下西洋，强外交，在推动王朝兴旺发达的功劳簿上有他耀眼的光芒。但他“灭十族”、活剐3000宫女等暴政，令人发指。接下来的仁宗朱高炽，尽管在位只一年（1425年），然为人宽厚，为政开明，发展生产，与民休息；废苛政，止黩武，为堪比汉“文景”的“仁宣之治”开启了大门。其子宣宗朱瞻基（1425-1435）时代，政治清明，文化发展，人才济济（“三杨”辅政），百姓安居，经济繁荣。
使明王朝的“兴盛”出现波动的是明英宗朱祁镇和代宗朱祁钰两兄弟，在至高无上的皇位上“尔方唱罢我登场”。先是朱祁镇在位7年，有名的“三杨”去位，宠信太监王振，在“土木堡之变”中，被西北少数民族俘虏；其弟朱祁钰在于谦等辅助下当上皇帝，使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转危为安，且能知人善任。后朱祁镇被释放，回来后被已称帝的朱祁钰软禁七年；1457年他在石亨等人帮助下发动夺门之变将其弟赶下台重新登位，却忘却前车之鉴宠信曹吉祥、石亨。不过他晚年任贤纳谏，勤俭爱民，废除“殉葬制度”，足以留芳千古！
曾两度被立为太子的明宪宗朱祁镇之子朱见深（1464-1487）当上皇帝，英明宽容，平反于谦；风气清明，宽免赋税，减省刑罚，经济复苏。朱见深1487年死，其子孝宗皇帝接棒，在位18年，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声色，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反腐倡廉，驱逐奸佞，励精图治，史称“弘治中兴”。可接班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武宗朱厚照却有不小的差距，虽诛权阉刘谨，平安化王，大败蒙古，赈灾免赋，但贪杯尚武，荒淫暴戾，怪诞无耻。武宗的接班人明世宗是其堂兄弟（1522-1566），在位时其英明苛察，严以驭官，宽以治民，整顿朝纲，减轻赋役，抗倭振国。明朝“兴盛”期的最后一位皇帝应该是1657年接位的明穆宗，他宽仁大度，勤俭爱民，留心边陲，处事有方。
明朝由“盛”转“衰”虽没有明显的拐点，但要我说应该是从前期“英明”中晚期“荒唐”的神宗又称万历皇帝开始的。他在位48年，初期重用张居正，改革图治，生活节俭，但中后期倦于朝政，卅年不上朝，是明朝由盛入衰的标志。万历后的光宗朱常洛，是明王朝的第十四位皇帝，一个月即逝，是明朝乃至历史上最短命的天子。明朝的第十六位皇帝是熹宗朱由校（1621-1627），此阶段魏忠贤专权，迫害东林党人，军事上用将不专，将辽东危机推向高潮。
明朝的“亡”是末代皇帝怀宗朱由检在位第十七年的1644年。他在位期间，内忧外患，明朝这辆破车风雨飘摇，在农民起义军李自成的打击下，首都北京沦陷，他本人也吊死煤山，276年的明朝走向灭亡……
通读全书，明朝相比其他王朝，它的“兴盛”期是比较长的。究其因，窃以为与历朝历代开国相似的“天时、地利、人和”外，主要原因一是朱元璋不象汉高祖那样无赖，且立国后自己亲自统治卅年；二是朱元璋深谙社会底层的爱憎原因；三是朱元璋得国后没有象吕稚一样的强势皇后捣蛋；四是明朝的皇帝大多不错，特别是朱棣、朱高炽、朱瞻基、朱见深与孝宗等。
若要说明王朝“衰亡”的原因，其表面看是农民起义军李自成与兴起于白山黑水的努尔哈赤、皇太极等外敌入侵，但关键处与元朝的“五大覆辙”一样：一是骨肉相残，如朱棣杀侄篡位、朱祁镇与朱祁钰兄弟互掐；二是权阉迭起，象宦官王振、刘谨、石亨等；第三是奸贼横行，犹严嵩、魏忠贤等；四是宫闱恃宠，若刘贵妃……五是流寇殃民与外敌入侵；还有明朝特有的党争和倭寇，最终倾覆国祚，将一座锦绣江山送入坟墓！
笔者写此小作时，《清史通俗演义》业已读完，即已将俗称的“二十四史”都粗粗读了一遍。纵观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史，比较历朝历代，我以为明朝还算是个不错的朝代，无愧于“明”字。这是一个由纯农民建立起来的王朝，能达到如此之治国水平和使国之如此强盛，“兴盛”期达两百多年，且其“衰亡”据说还有此书没有谈及的关键气候原因：晚期出现长期反常的低气温期……但不论怎么看，是封建时代鲜有王朝所能比拟的！ （责任编辑：黄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