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满延安的“红老板”
——老红军陈崇德在陕甘宁边区经商的故事
文/舟进
红军战士陈崇德被誉为延安的“红老板”。为搞活陕甘宁边区的边境贸易，他带领一支商贸“轻骑队”，突破敌人的严密封锁，搞活了边贸经济，为解放区顺利渡过经济最困难期作出了贡献。
陈崇德，系茶陵县舲舫乡官溪村人。1928年参加革命，曾任茶陵八区苏维埃经济委员、区委委员，茶陵苏区革命互济会主任、湘赣省互济会主任。反“围剿”中任红八军政治部事务科科长。长征中，任红十八师五十四团供给处主任、模范师供给部部长。抗日战争开始后，任八路军120师717团供给部部长，随后任359旅供给部政委。
1941年和1942年，由于日寇的野蛮进攻和国民党的包围封锁，解放区经济进入极困难时期。国民党用停发薪饷和经济封锁的办法，企图把陕甘宁边区的军民饿死、困死。为打破国民党的经济封锁，使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在陕甘宁边区立住脚，毛主席号召解放区的机关、学校、部队，尽可能地实行生产自救。1941年初夏359旅开进了南泥湾。随着生产的发展，粮食、布匹等产品除自给外，还有盈余。为发挥剩余产品的作用，搞活边境贸易，陕甘宁边区政府组建了陕甘宁边区东三县贸易局和土产公司，推选陈宗德为局长兼土产公司经理。
经商，对于陈宗德来说也是老本行。在16岁时，他就跟随其舅舅走南闯北做生意，学得了经商的本领。长沙“马日事变”后，茶陵大地到处腥风血雨，身为农会自卫队战士的陈宗德被迫流离失所，外出避难。他离家之后四处闯荡，一面做些生意赚钱糊口；一面寻找共产党组织。到1928年，他不仅找到了中共湘赣特委和茶陵游击队，而且赚了一笔钱，解了游击队和家里的经济之困。然而，在当时敌人严密封锁的情况下开展边境贸易难度很大。陈宗德走马上任时什么都没有，而他什么都不怕，只怕没人。于是组织上批准他到边区各部队、学校和留守处找人。
人是一切工作中最宝贵的因素。当陈宗德向各单位要人时，不少单位都将那些调皮捣蛋的人推给了他。这些人大部份是从敌占区或各地学校跑来延安的，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训练，他们被分配到各地做“生意”。其实，陈宗德相中的都是些好“马”。这些人脑子灵活，不修边幅，不受拘谨，但思想活跃善动脑子，是做“生意”的料子。他们根据陈宗德的安排部署，很快就在绥德、临镇、金盆湾、米脂等地建立了商店、饭店、药店、铁木加工厂等企业，还经常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敌战区进行商贸活动，有的还到日本鬼子的“鼻子底下”采购物资，筹集资金。
陈宗德对这一班人既放心放手，以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又严格要求，纪律严明，奖惩兑现。同时，更注重身先示范。难啃的骨头他先啃，危险之处他先行。经商以后，他很少回家。爱人怀孕他也无暇照料，爱人分娩时，他没在身边，结果难产。幸亏王震得悉信息，才批准并派人送往白求恩医院剖腹①。女儿延辉出生后，好长时间也没见到爸爸。因母亲身体不太好，营养跟不上，乳汁不足，延辉常常饿得哇哇叫。毛主席得悉后，给她特批一份牛奶，方解其饥饿②。所有这些给贸易局和公司的人员产生了良好的影响。大家都以他为榜样，倾心于贸易事业，因而财源广进，事业兴旺。土产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不仅搞活了边区经济，为部队提供了充分的后勤保障，而且有了相当大的积蓄。据一份统计资料称：几年后，他们库存黄金293.64两，银洋206元，特货1943.25两，法币64,647,893元③。
从此，陈宗德在陕甘宁边区的名声大震，无不称赞他为“红老板”。尤其在延安，上上下下都敬佩他。一些中央首长见了他，就开玩笑：“好一个陈宗德，你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都快成‘资本家’了”。一些老战友就故作嗔怪：“你一个这样的阔老板，遍身都富得流油了，也不请我们打打‘牙祭’？”……
陈宗德生活十分俭朴，在个人费用开支上手头收得很紧，但在生意场上，他却大大咧咧，常常显出一副老板的派头。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做生意必须要有点阔样子”。其实，他当时真要“阔”一点也是完全有条件的，他手上经过的物资实在是很多，而他从不据为己有。他常说：“需要就是政策”。只要是革命事业需要的东西，无论首长还是战士，他都想方设法送给对方。
一天晚上，八路军大礼堂放电影，中央首长和许多部门的首长都到那里看电影。开映前夕，陈宗德穿着敌占区弄来的一件毛呢大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本来就身材魁伟，一表人才的陈宗德，此时更是仪表堂堂。一进来就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住了。他找到陈毅座位后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陈毅便对陈宗德开玩笑：“看你这身打扮，好一个老板派头，这是从哪弄来的”。陈宗德亦逗趣地说：“你不要问我从哪弄来的，如果羡慕我‘阔’，我就送给你，让你也‘阔’起来。我‘阔’，只是‘阔’在生意场上，而你‘阔’，就标志着我们党‘阔’，我们边区‘阔’”。就这样，他将这件毛呢大衣送给了陈毅，使毛呢大衣派上了大用场。这在当时的延安被传为佳话④。
在我党我军最困难的时期，陈宗德为缓解困难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对革命贡献很大”。 ⑤
注释：
①②《毛泽东与茶陵》（湖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第216页。
③《陈延辉搜集、整理其父陈宗德保存的历史资料》（原件存茶陵县档案馆）。
④⑤《茶陵籍当代人物》（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年12月出版）第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