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薛刚
茶陵南宋古城位于县城东南角号称茶陵“八景”之一的自然景观“金线吊葫芦”里。动工于南宋绍定五年(1232),后经元、明、清(鸦片战争前)几次拓展、维修、重修,成为冷兵器时代一标准的古代城池。她是湖南至今唯一保存完好的一段古城墙,2001年,被省人民政府列为省级保护文物,2004年被评为“湖南百景”之一。
我国古城是以政治为中心发展的,自秦统一后,实行郡县制,城市成为各级统治机构所在地,后经由汉至清,基本上沿袭这一体制。古城也称为“城池”。“城”,指城墙,“池”,指城外环绕的河池,俗称护城河,这种封闭式的防御体系的设计,是为保护各级政权的合法地位。为此,建筑城池务必达到“固若金汤”,即所谓“金城汤池”,喻之为坚不可摧。至宋则采用高墙深池,同时在城门上设置瓮墙、城垛,以利战时防守与杀敌。茶陵在宋正式设治,治之所在地的古城正是按这一标准而筑,其择址与设计则充分利用大自然赐予茶陵的“金线吊葫芦”之形胜。“金线”指洣江流入城西南时与发源于马江乡似黄河水的文江在洣江书院前汇合使洣江水呈金黄色,流至东南角受对面虎形山崖所阻而折向东北方向拐至云阳山脚,形成一个环绕城的葫芦形状,城位于其中。
据嘉靖四年《茶陵州志》载:南宋绍定四年(1231),湘南爆发农民起义,义军逼近茶陵。湖南安抚使余嵘遂令茶陵县令刘子迈筑城,在刘的精心组织下,“众工云兴,万杆纷如。埏土攻石,竭蹙以趣”。 次年(1232)八月,“城乃成。阔凡五里一十三步,址广为尺三十,颠广损之。高为尺二十有五。为门五。东南因江为险,西以北为濠,濠深为尺一十有五。阔为尺六十有五。南导江流,灌注其中。北复会于江,环绕若带。邑用保弗忧”。
至元朝茶陵为“增立万户府”,知州顾复为城五门命名;“东曰聚星、南曰迎薰、北曰朝天、西曰紫微,曰通湘”。进入明朝,茶陵置卫,开始驻军,对城加以修葺。尤其是“洪武二十二年(1389)”,“从都督李胜请命、指挥赵才、知州李士谦,于城西展筑之,视旧之广加四里,南如之。仍为五门,覆以重楼,增以月城。惟南滨江,无月城。为楼八,为角楼四,为更楼二十有二,久圮弗复修。为堞二千一百六十六,筑城以石,甃堞以甓,裹门以铁,西北仍以濠,深阔视旧濠,延袤维城”。这样,城不仅扩大,防守设施也有所长进。
明末至清,茶陵进入洪水泛滥时代,古城也多遇灾难,几经重修。
明万历(1573—1620)初与万历庚戍(1581),两度洪水都“泛涨五、六丈,城近水者尽圮”,均“相次第修葺,缺者补之”。
清顺治丙申(1656),“水涨,城复坏”,知州周士先“重新之”。至乾隆甲申(1764),山洪爆发,石泐甓敝,颓坠几尽,跛牂羸豕之所狎而出入”。跛脚的羊,瘦弱的猪,能习以为常而出入,说明土筑城墙圮之不堪。朝廷“诏谕直省缮修所属城垣,“于是藩伯鹾更迭,至茶相度勘计,谓发帑修筑……”这次重修由知州戴保豫全权经理。做到“伐石于山,必修且厚,范土成甓,必緻且坚,锻石作液,必胶且洽”。由于石料取自对河洣江乡石良村之红石山,所以,“造小艓,制轻摇,以运载”。整个工地,“椎杵雷轰,畚臿云集”。竣工后,“城身表衷皆石,堞甃以砖。周回长一千六丈,高一丈八尺,雉堞共二千二百,月城四座,城楼六座,重檐复屋者二,马道七、护城大堤自西门至南门迤东共二百一十七丈,镇堤銕犀,屋台一座,大成门正南门外水无埠二大座,城为门六名仍其旧……凡所缮造,视原估均多所增加,墉堤楼橹仆者竖,毁者完,狭者拓,阙者增。言言仡仡算肃观瞻,交映江千,南服重镇永兴盛世……这次重修跨越三个年头,也足以证明今之所见的“石头城”城墙一段是后来重修的。不幸的是至“乾隆甲辰(1784),茶江水涨,自东江口逆泛入城成巨浸。知州扬令琢掘城北泄之,计坍六十余丈。嗣知州王润请修未果。”
此后,古城墙多次遭致毁坏,但再未修复。至1949年,城楼、垛堞均无存,部分城墙也已毁圮。
饱经沧桑的茶陵南宋古城,其城墙里外系粉红色条石(约重1吨),调浆(糯米汤和细沙与石灰调和)砌墙,夯泥土于其中而成。经实测与换算,县志载:“原墙体高8.4米、厚4.4米、周长2513米”。其庞大的躯体与同龄的铁牛仍傲居在静静的洣江河旁,似乎时刻警惕着山洪爆发河水的咆哮与张狂,护卫着老城居民;迎薰门日夜闯开,任凭人来东往;进入后就是一条约500余米的古之字街道,两旁多系清代民居,虽低矮破旧,但颇具古香古色;沿街铁匠铺的叮当声、冷作坊的敲打声、弹花店的弓声依旧;走完“之”字街道,就有遗存的状元桥(石拱桥)和文庙遗址(在今二中校园内)。这一切的一切,让人们仿佛走进历史,倍感浓浓的历史文化氛围。
(责任编辑:钟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