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章生
李东阳(1447-1516)画像
李东阳作为明代茶陵三位文相（另两位即刘三吾、张治）之一，平生只回过茶陵一次，然其遗闻轶事，在茶陵人中颇有口碑，至今不衰。现择其一、二记叙如下，以飨读者诸君。
一、神童才子
李东阳自幼天资聪颖，随父攻读，刻苦认真。4岁时就能写得直径一尺见方的大字，四书五经也能背得一字不漏，且博闻强识，对答敏捷。时其父李淳初官翰林，常引以为自豪。一次一老翰林试其才，以其名之“阳”字组成联语，命其续对，并规定要用“两兼格”。出边是“李东阳气暖”，东阳沉思片刻即对之：“柳下惠风和”。对联“阳”、“惠”二字都是两兼，且东阳对仗工整，风格超脱，老翰林拍掌叫好，连呼“神童！神童！”一时李东阳“神童才子”之誉传遍京师。
二、景帝召见
因李东阳有“神童”之誉，景帝朱祁钰慕名召见。这天早朝，其父李淳背着他进宫，入太和殿，过中和殿，至保和殿。按礼仪规定，臣民朝见皇帝，进保和殿要匍伏前进。可保和殿门栏很高，李东阳只有4岁，怎么也跨不过去，只好爬。景帝在殿上看到李东阳爬门栏就说“神童脚短。”李东阳很利索地爬过去说道：“天子门高。”景帝见李东阳答得这样迅速，对得这样好，非常高兴，立即下殿抱着李东阳上殿，放在怀中，赐给果钞。
东阳6岁时，景帝第二次召见，同时召见的还有神童王鏊。是时，景帝正准备吃螃蟹，见神童来了，立即赐坐。待他们坐定后，景帝揭开蝶盖，指着螃蟹说：“今天你们俩对副对子，联云：螃蟹浑身盔甲。”王鏊抢先答道：“凤凰遍体文章。”东阳沉着回答：“蜘蛛满腹经纶。”退朝时，景帝对王鏊说：“你将来是个文臣。”接着对东阳说：“你将来是个安邦经国的大臣。”后来果然应验了景帝的话，王鏊、东阳都官至明朝内阁大臣。只不过王鏊政绩平平，东阳却历事成化、弘治、正德三朝，公忠体国，审时度势，与阉党进行了殊死斗争，并设计诛杀刘瑾，功不可没。
三、幼有孝行
东阳父李淳，初官翰林，嗜酒如命，每每豪饮至深夜不归，家人屡劝不听，无计可施。此时东阳尚幼，说话更不起作用，只好每晚在书房坐等，待父夜归后才睡。春夏秋冬，四季如常。北京的冬天是十分寒冷的，深夜尤甚。一次，其父自外醉归，见东阳未睡，且冷得浑身发抖，则问：“为何夜深不睡？”东阳答曰：“父未归，儿如何能睡？”李淳大恸，紧抱东阳，发誓不再酗酒。
四、同国休戚
李东阳之女，嫁于山东曲阜孔闻韶。未嫁之前，其女以孔家园林狭小，花木稀少为词，稍有责难。孔家为此大兴土木，扩充屋宇，修葺亭台楼阁。孔闻韶乃孔子六十二世孙，于明弘治十六年（公元1503年）袭封衍圣公，“班超一品之阶”。同年孔府花园竣工，东阳之女亦于当年出嫁，封为一品夫人。可谓三喜临门。袭封后，东阳代衍圣公作谢恩表，并代作大门联。联云：“与国戚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偕天不老，文章礼乐圣人家。”此时东阳已是暮年，遣词造句，颂扬得体，忧国忧民，一片忠心。
（责任编辑：骆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