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放鸣
刘进(1904—1951),字建一,号增羡,坪阳庙人 。毕业于黄埔军校笫一期步科。历任连、营、团长。民国十五年,任攸县农民自卫军副总队长。后任侍从室笫二室主任。民国二十六年(1937)获陆军少将衔,次年任陆军九十一军五十四师师长,又次年任二十七军副军长。民国三十年(1941)任西北游击干部训练班副教育长,次年升任笫二十七军军长,第二年升任第二十四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后因与胡宗南有私怨被撤职。民国三十四年任军政部第二十一军军官总队总队长兼任宝鸡警备司令,民国三十七年任长沙警备司令,后任第一兵团副司令兼湘潭前线指挥官。曾获军委颁发三级奖章,参加山西长子县抗日战役,歼敌有功,军委会记其大功。民国三十八年(1949)八月,参加程潜、陈明仁起义。
——摘自《攸县志•人物》(1871—1949)
抗战以来,华北战场忻口战役之后,日军步步侵入,太原、临汾相继失守,山西大势已为敌所有。因为山西是北方的高原,有山西即可控制北方数省,所以中日双方对山西的争夺最激烈。在整个山西看守不住时,在山西的中国抵抗部队没有南渡过河,横亘在晋南的高山以自己的巍峨与宽容把自己的儿女揽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有了它的保护与依托,许多抵抗部队便在这里落地生根。
1939年初,我县坪阳庙籍、黄埔军校一期生,身任民国中将军长的刘进,为了中华民族的存亡,毅然率领二十七军,进入山西作战,时经四个寒暑,大小战役三十余次,给了侵华日军以沉重打击,当年战斗之惨烈,参战官兵之英勇,实属可歌可泣。
垣曲、沁水之战
1939年5月中旬,二十七军抵达渑池口渡河北进,命四十六师经古城直奔垣曲,四十五师在左,预八师为后卫随军部跟进。四十六师开进古城南村,已经进入山西境地,准备直取垣曲。因侦知太行山各通道要口,均有日军把守,于是,决定迂回绕道,通过鳌背山到达梁村集结。鳌背山海拔3400多公尺,山势笔陡,树木稀少,既无居民,又缺饮水,官兵只能像猿猴一样的攀登,经过12小时才抵达宿营地,此处距垣曲约60多里,城里驻有两排日军。翌日,我营奉令攻取垣曲,黄昏前赶到垣曲附近,午夜以第四连进攻北门;第六连进攻东南门,官兵英勇奋战,第二天拂晓,垣曲城即被我攻克,计毙敌6名,生俘1名,残敌仓惶北逃曲沃,我军乘胜向沁水县挺进。军至沁水河畔,因连日大雨山洪暴发,黄河水势汹涌,河宽达200公尺以上,原有桥梁均被冲垮,使我军三昼夜不能前进。军部限令工兵营长在12小时内完成架桥任务,否则军法从事。姜营长率全营官兵日夜奋战,泡在水中与激流搏斗,因水流湍急,不能立足,三次架桥均被冲走,工兵营官兵不畏艰苦,终于在限期内完成架桥任务,使我军迅速通过,一举攻克沁水城,溃敌向高平逃窜。
攻取晋城
我军攻克沁水城稍事休整后,决定由四十五师攻取高平,四十六师主攻晋城。沁水距晋城130华里,我军以两天行军赶到晋城附近,城东南紧靠山岭,形势险峻,仅有羊肠小道可通,城北通高平公路;城西山势起伏,易守难攻。晋城驻有日军两个骑兵大队,一个炮兵中队,共约2000人。
7月19日黄昏,二十七军集中两个团的兵力,从城西南开始主攻。日军凭借坚固的城墙,并用四门山炮向我射击,进攻不能奏效,直到从博爱调来第四十军的一个炮兵营助战,才压制住敌人的炮火;我军乘势猛攻,毙敌甚众,一举将晋城攻克。残敌弃城北逃,缴获敌大炮一门和许多军用品。与此同时四十五师亦攻克高平县,两个师在高平胜利会师。此间,在一场意外的战斗中,伏击了日军的一个军需队,除当场被击毙的外,还活捉日军中尉副官尚见运荣等官兵13名,缴获骡马30余匹及全部驮运的军用品。
长子县战斗
1939年9月6日晨 ,二十七军在连克安泽、良马后,挥师集结于长子县周围准备攻城时,才发现敌已在一夜之间全部撤走,又秘密利用地穴返阵诱我追击,再调集援军从长子、长治、屯留三面夹击二十七军,盘算对我军打一次规模较大的歼灭战。 十二时许,大雨倾盆,地面渍水数寸。为避免误中日军诱敌之计,故取佯攻。 午后1时,我军开始行动:首令一营到村边,无敌抵抗;再令两个连进入村,发现房屋门窗紧闭,情知有异,急令部队撤出时,敌军迅速将四周楼窗设置的枪眼推开,用机枪向我官兵猛烈射击,咬住我军不放,我军无法摆脱,被迫短兵相接与敌巷战肉搏拼杀;我村外部队也遭到敌人围攻,战斗十分激烈。直到天黑,才得到友军增援,撤出了战斗。
此役,3位连长阵亡,伤亡官兵364人。攻取大王庄的一二八团二营营长程运群阵亡,2名连长负伤后被俘,士兵伤亡近300人,成为二十七军在山西抗日战争中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战斗。后在八路军和晋东南的父老乡亲的大力帮助下,行500多里崎岖山路、越敌四道封锁线,披星戴月,爬山越岭18天,将受伤官兵700多人运送到黄河渡口,再经两天抢运,才全部安全送到医院。
马家庄阻击战
1940年6月的一天,日军300多人向15808高地进攻,二十七军守阵排长李春茂沉着应战,激战至下午2时,排长李春茂及全排士兵35人全部壮烈牺牲。待我派兵一连前往助战时,见到满山遍野都是敌人遗弃的尸体,达200余具。
1940年11月,日军板垣师团两个旅团配合骑、炮兵分三路向二十七军阵地进攻,我军伏兵四周丘陵地带诱敌入圈。11月17日下午,我军侦知日军有骑兵部队由店卫镇向马家湾山沟前进,到处奸、杀、抢、劫。其先头部队大约一个骑兵连,后续部队还在跟进,大概在翌日上午8点可到达我阵地前。其时,二十七军一团部驻树棠,一营驻芳岱、马家庄,都是敌必经之路。于是,我军集中全营轻重机枪34挺,迫击炮4门,大炮18门,并抢修机枪掩体,分布在马家山两侧高地,将山口全部封锁。两个营埋伏于马家山谷前后山腰,堵击敌人后路。下午1时,敌人已全部进入我伏击圈,我军万弹齐发,敌军仓猝应战至18日晨,遗尸体遍布河谷。中午战斗结束,记击毙敌少佐大队长薮内敬沿及官兵300余人,俘敌官兵264名,缴获战防炮4门,军马300余匹,及其他军用品不计其数;只有大佐联队长永清一郎等少数官兵侥幸逃脱,我军则阵亡官兵120余人。
陵川之战
1941年8月,刘进因显著战功由四十五师师长升任第二十七军军长。12月前后,日军为了消灭这支有生力量,纠集豫北约2万兵力,分四路围攻晋东南壶关、陵川,妄图将其全歼于太行山脉。
12月17日,刘进命一营从古郊以东迅速开回陵川东北125里的大屹老郊,占领阵地,确保军、师部的军械仓库。军情紧急,全体官兵一律轻装,连马匹也不准带,途中骤遇7级北风,雨雪交加,白茫茫的一片;官兵衣履湿透,寒冷彻骨。12时半我营抵达大屹老郊,发现已被敌人先我占领。急令六连王连长率20名敢死队,反穿皮大衣(雪地伪装),各持大刀、手枪,出敌不意,猛烈冲杀,15名守敌均被我大刀砍死。下午3时许,终将大屹老郊阵地夺回。
18日晨,大雪纷飞,两架敌机在我阵地上空盘旋侦察扫射;8时许,敌炮兵向我纵深发射炮弹200余发。由于战壕及机枪掩体均被大雪覆盖,敌人无法观测我方阵地确切位置,只是作盲目射击,故我军未受多大损失。此时,敌军误认为我方阵地已被其摧毁,即以步兵约200余人分三个梯队发起冲锋,俟其进入我军火网后,指挥员一声令下,轻、重机枪齐发,全歼这伙敌人于阵地前。19日,风雪更大,气温降到零下30度,太行山冰雪封山,日军见我右翼大军包围过来,恐其归路切断,急得把皮鞋都脱掉,赤足滚下山去,逃回河南林县去了。是役,除歼敌200余名外,缴获平射炮4门及军用皮鞋数以千计,我军损伤甚微。
战斗甫告结束,我军又侦知敌人企图夺取晋城——焦作公路线,以图打通晋豫通道,并已派出两个联队兵力直扑槐树岭一带,夺其制高点。刘进急令回师山西阳城一带迎击该敌。令一三八团堵击敌军东进,一三七团直取阳城截断敌人的供给线。经过三昼夜的战斗,将敌击溃,使其抱头窜回晋城。
陵川之役,时间虽短,但战斗之激烈,为二十七军在晋省作战以来前所未有,因此,声震中外,国内和香港各报均以显著版面报道了作战经过。
在晋作战,第二十七军尚能与八路军友好相处,并得八路军的伤员救助粮、医药补给 ,他们还护送朱德总司令过境参加国共合作抗日的洛阳军事会议……
当时全国流传的一首抗战歌曲——《在太行山上》,真实而又生动地描绘了那时的情景:
我们在太行山上,
我们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
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那里进攻,
我们就叫他在那里灭亡!
(责任编辑:骆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