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 政
刘建藩,字崐涛, 1887年12月出生于湖南省醴陵北乡清安铺。青少年时期从湖北武汉武备普通学堂毕业后,升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习骑兵。当时保定是北方革命党人活跃的地区之一,刘建藩于此加入了同盟会。
1908年冬,毕业后的刘建藩分配到广西新军,两年多时间里,刘建藩先后出任混成协督队官、骑兵营管带。期间,刘建藩和同志方声涛、耿毅、何遂等建立了广西同盟会支部,利用教官和军官身份,联系、发动新军,秘密进行排满革命活动。刘建藩每月之薪金,均供为活动费用。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广西水陆军统领王芝祥,怀疑刘建藩会在军中有所行动,便命刘移驻全州。刘建藩到全州后即宣布响应武昌起义。王芝祥欲对他进行征讨,耿毅便劝阻王说:混成协皆是刘的心腹,一对他们宣战,混成协就会全部背离了。后王芝祥在其姐夫浏阳人刘人熙的规劝下反正,11月7日,广西宣布独立。因武昌危急,广西革命党人认为援鄂刻不容缓,决定以混成协参与湘桂联军北伐。刘建藩统帅骑兵部队联军抵武汉驰援。
1913年7月,孙、黄发动“二次革命”,黄兴出任南京讨袁军总司令宣布讨袁。袁世凯下令张勋部及冯国璋部联合进攻徐州,威逼南京。徐州失守,黄兴命刘建藩为第八师前敌指挥,率骑兵团及步兵团、机枪连、炮兵营组成一个加强混成团渡江增援,向江北进攻。刘身先士卒,率部沿铁路线奋勇出击,将南下的敌人击溃。
“二次革命”失败后,刘建藩同黄兴、李烈钧一起出走日本。1916年6月,窃国大贼袁世凯在举国的“护国讨袁”声中毙命,刘建藩等回湘。同年10月,黄兴在上海病逝。刘建藩赶赴上海,协助黄兴之子黄一欧料理治丧事务,并最终安葬岳麓山。
1917年7月,皖系军阀段祺瑞赶走张勋,解散国会,撕毁《约法》。寓居上海的孙中山,为此通电全国,揭露段祺瑞演出“假共和真复辟”的丑剧,率领一部分海军和国会议员南下广州,召开国会非常会议,号召“护法”。 中国政局由此再次出现南北两个政府对峙的局面。
湖南省地处要冲,为南北双方军事必争之地。段祺瑞重新登台后,旋即委派亲信傅良佐为湖南督军。自称“中立”而两面不讨好的谭延闿,离职前,任命刘建藩代理零陵镇守使,并调第一师第二旅旅长林修梅由衡阳移驻衡山,以便随时配合桂军作战。刘建藩上任后,将守备队由12营扩编为20营。
傅良佐于 1917 年 9 月 9 日到任后,知道刘建藩、林修梅是谭延闿安排的两个心腹,将威胁其在湘南的统治。于是9月13日,傅良佐下令撤换零陵镇守使刘建藩和湘军第一师第二旅旅长林修梅的职务,并派员前往接任。刘、林二人遂于9月18日通电全国,宣布湘南24县自主,与段祺瑞北京政府脱离关系。在通电中历数段祺瑞“阴怂张勋复辟”,“借债诛锄异己”,“为国之殃,较袁尤甚”等罪状;宣布湘南24县实行戒严,自后“一切军民政务均与海军、两广、云南各省一致进行”。与此同时,刘、林二人还下令:湘南各县金融、交通,概责成县知事切实检查掌握,封存货币,不准外调。接着,湖南第一区守备司令吴剑学、第二区守备司令周伟和铁道守备司令李仲麟,相继宣告自主。在广州处境艰难的孙中山,得悉林修梅、刘建藩起义护法,无比兴奋,即密派程潜等由粤北入湘南,还力促广东督军陆荣廷出兵协助起义军作战。
湘南宣告自主,傅良佐异常惶恐。一面宣布长沙戒严,一面调派第一师代理师长李佑文,率所辖第一旅向衡山进兵。然第一师官兵在起义军“湖南人不打湖南人”的宣传攻势下,纷纷倒戈,整营整营地投奔起义军。李佑文吓得星夜只身逃往长沙。傅良佐闻前线兵变,仓皇调北军南下增援。9月底,傅又令北军第八师师长王汝贤为湘南各军总司令,挟3万余人的优势兵力,向仅有5千余人的起义军发起进攻。义军零陵副司令黄岱不幸战死,衡阳、宝庆相继失陷。陆荣廷眼见北军快要打过粤、桂边界,危及他的统治,才于10月下旬下令出师援湘,以广西督军谭浩明任湘粤桂联军总司令,统领粤、桂军万余人分道入湘。起义军声势复振,接连收复衡阳、宝庆等地。
1918年1月,北洋军大举入湘。2月初,刘建藩率零陵军守护自新墙至平江方面的防线,抵挡张敬尧部的进犯。他运筹帷幄并亲赴前线率部死战,终能以寡敌众,遏止了北军向平江方面的进攻。3月中旬,岳阳复为北军攻陷,湘军纷纷向长沙败退,湘粤桂联军总司令谭浩明也退守衡阳。刘建藩被迫由平江后撤,集结于攸县一带。因劳累过度,咯血盈碗,但却不顾身体十分疲弱,仍驰骋疆场,并向粤军总司令进献反攻战策,同时以护法大局为重,调停湘军与粤桂军的矛盾。最终得以湘军总参谋长的身份,制订和实施了联军分5路反攻攸县,分两路进攻小集的军事计划。
4月21日,刘建藩率部首先深入到攸县与桑田之间的皂角市,与粤军一道,完成对北军施从滨师部的合围。双方激战两昼夜,施师损失大半,余部向茶陵逃窜。4月23日,湘军合力向攸县城发起总攻,守敌不支,分向醴陵、茶陵方向逃窜,湘军一举攻克攸县。这一仗,共毙敌千余名,俘敌数百名。
4月24日,湘粤军分数路追击敌人。刘建藩和湘军第一师第二旅沿新市、皇图岭大道向醴陵推进;第一师第一旅由新市出贺家桥,作为策应;马济的粤军一部守攸县,一部进击茶陵;李仲麟部攻克小集后,即会合李书城部反击朱亭之敌,尔后向渌口进军。
4月27日,湘粤军与北军激战皇图岭,北军战败放弃皇图岭,分别逃向萍乡、浏阳和株洲。湘军乘势猛追,连克醴陵、株洲,前锋直指易家湾,距省城长沙城仅数十里。经此一战,北军左路军几乎全军覆没。
湘军反击获胜后,准备从株洲渡河抢攻白石港。5月5日晨,刘建藩赶到了株洲南站,忽见对面山头伏兵涌出,他冒着枪林弹雨挥队渡徐家桥,准备退到株洲老街后再迂回侧击,不意人拥桥断,堕入水中。刘建藩本善水,但被一同堕水的几个士兵抱住腿脚,几经浮沉,最后气力不支溺水牺牲。
刘建藩牺牲后,滇军总司令李根源发出通电告哀;纽永键通电则称历来心思缜密,富于智略,征战常胜的刘建藩“不愧为民国之军神”。1920年,谭延闿第三次督湘,于10月17日迁葬刘建藩遗体于长沙岳麓山,题墓门曰:“护国元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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